第八章 湖坝沐浴(1/ 2)
午膳之后,兄弟们急着走,武颂只得去送他们,“颂儿,师父说你本应到了下山历练的年纪,凭你的武艺想必定能大展拳脚,但念你新丧兄长,可能无心相助江湖之事,故此不叫你同行,你可千万不要多想。”大师兄缓缓解释安慰。
“你若想来,随时欢迎加入我们队伍!”路小峰活泼地附和。
“是啊,武师兄!”竹七望了望村外一片绿野,停了停,“都到这儿了,你就别送了!”
武颂点了点头,“颂儿,在家好好照顾你爹,后会有期!”蔡鼎回身拱手作别,领着两位师弟继续往前走了。
“大师兄,竹七、小峰,一路保重!”武颂沉稳地回道,目送着他们远远地离开。
武颂在山腰处的茅竹屋住了十余天,心也逐渐开朗起来,与那湘寅虎初步交好融洽,还为它取了个有典故的名字---“小六”,因为它是在初次际会之后的第六天又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。
期间又去信问候了师父,武陵道长自是允许他外出闯荡,并悉心鼓励,只叮嘱他务必安顿好家中老父,方能成行。
武颂看了信,热泪盈眶,感动不已。
这之后,老太公见儿子成天心不在焉,看出了心事,终于在一天下午发话了,“老二啊,外面的雀子叫得可欢了,可它又舍不得老巢,这可咋整呐?”武达说着,颌下花白胡子微抖了抖,抽了口烟,又把长烟斗放在门边敲了敲。
“爹,这哪来的雀子啊?雀子都在山里呢!”武颂边在院里搓衣服,还没反应过来,边随口回道,说话间,又猛然发现老父亲话里有话,便接着说,“您老人家若真挂念雀子啊,它就赖在这附近山里不走了,天天给你唱歌听!”笑意爽朗。
“那可使不得,我这把老骨头,黄土都快盖顶儿了,还听什么歌哟!”老太公笑呵呵地回答,之后神情又复杂起来,缓缓说到,“老二,我的儿啊,有你这份心,我就知足了!爹可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,爹这辈子就是乡里平凡的木篾匠,而你不同,不能耽误了你啊!”一字一句,顿挫苍茫,感怀至深,夕阳里冷风徐徐,也似在映衬这悲暖之意。
武颂听了,潜藏多日的内心终于决堤,吧嗒吧嗒,隐忍地激泪直流,“家里头,有俺徒弟及三娘子、小翠他们照顾,明儿你就收拾好行李,放心地去吧!”老太公慨叹着舒了口气,谆谆地嘱咐。
武颂揩干了眼泪,装作无事,抬头满怀关爱地望了望爹几眼,深知爹爹素来开明大义,不忍为难自己。
小祝荣终于征得师父同意, 为知悉武闻之死的实情,快马加鞭,往湘西方向而去。岂知那马惊吓中不听话,径直往北边奔去,不一会儿,便来到了洞庭湖坝。
话说武颂离开了村子,一路带着只猛虎,若即若离,行动多有不便,难免耽搁,缓慢行进,两三日才过了汉寿县,直往东而来。
这日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武颂穿村过店,手扛斧形大刀,肩背行李包袱,身著新蓝色布衣,下穿玄黄长裤,系着鸦青绦,脚穿黄皮靴,踏步往前赶路。
一条黄土大道,两旁杨树林,排排颀长,迎风挺立,嗖嗖作响,也似乎在渲染着,这四五月的好天气。
又走了会儿,不经意间,便到了一方浩瀚湖泽附近,原来这便是洞庭南岸雄奇巨伟的水坝!武颂走在坝上,边赶路边随意瞟了几眼,但见湖上波光粼粼,开阔无垠,远山近处,苍渺如烟,真是独好的壮丽风景!
走了这么些路程,风尘仆仆,不知不觉额间脸颊皆渗出了厚厚的汗珠,浑身燥热,汗流浃背,正后悔刚才没能下到坝底,洗它一个爽快凉水澡!
忽然,眼前出现一片低峦丛簇,过后仍是一湾湖水,湖中零星地盛开着点点荷花,暖阳和煦,芦蒿荡漾,飞鸟啁啾,水牛悠闲地在附近吃草或欢快游斗。武颂来了兴致,只管宽衣解带,下到了荷池中,惬意地扑水游浴起来,天地之下,没有比此时更痛快的了!
一路上,小祝荣因马儿失灵,本来有些沮丧,眼见着沿途湖光山色,颇为不错,欣赏之余,顿时心情好了许多,此时牵着马儿,手持佩剑,半休息状态地缓慢往前走着,忽地,耳听得阵阵爽朗的笑声,经由一片蒿苇往深处望去,竟是一个健硕男人在湖上洗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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