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时代变了!(1/ 2)
“我的家在东北省,松花江上……”
伴随着罗盘老的娓娓而谈。
李源的思绪紧跟着罗盘老的记忆,回到了二十世纪初期,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。
“我出生于民国初期,大清亡国后,想象中的和平与安定并没有到来,外,列强虎视眈眈,内,全国各地有军阀割地而治……普通人的小日子,依旧处于水生火热之中。”
“我的家乡是一个偏僻的山村,游离于军阀的统治之外,但是,这样的穷地方还是有其他的剥削者,例如——山贼草寇。”
“我的家乡就是在一帮山贼的肆虐中毁灭。”
“那天,天空下着小雨,雨水浇不灭我眼前燃烧的房木残骸,我趴在一个小坑里,半个身子浸泡在碳灰和泥土和雨水混合的水里。”
“我有些冷……但比这更冷的是压在我身上,我父亲的尸体。”
“从外到内的冷冽,仿佛天地间一片寂静,寒冷是我那一天所有的记忆。”
李源听到这里,张了张嘴,本想安慰几句,但却组织不出几句合适的安慰的话,只能沉默的选择继续倾听。
“我们那里有座叫岔牙子的山,那里有一个小道观,我小时候曾经去过,还给庙里的泥身祖师烧过香……”
“那天,道观里的一位师傅恰巧下山经过,他在废墟中将我救活,并带回了师门养大成人。”
“那一年,一九三零年,我十岁。”
“等等……您是一九二零生人,那现在岂不是快一百岁了?!”
李源一脸惊愕,从第一面到现在,罗盘老的长相给他的感觉顶多在七十出头,而那矫健的身姿和步伐,说是五十多也有人信。
他还以为是因为常年盗墓干体力活,导致罗盘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老一点,没成想,人家是长相比年龄年轻好几十岁。
那岂不是说,这位跟老天师等诸多最老一辈强者,是一个年代的人?
这可真是没想到……
“你不要打岔。”
罗盘老瞟了李源一眼,继续说道:“……在我的记忆中,我的师傅每天做的事情是杀寇和练字。头几年杀的是为祸一方的山贼草寇,保民,后几年杀的是日寇,为的是卫国。”
“师傅练字,不是为了陶冶性情,洗刷杀气,纯粹是为了将来战争结束后,师门重开山门,万一有老百姓来求签问卦,这字能写的仙气点儿。”
“很有意思是不是?”
罗盘老带着回忆笑着道:“我师傅的字写的极好,若是放在和平的时代中,绝不逊于当代书法大家。”
“我那时候总在想,等到抗战结束后,师傅卜卦,我就站在一旁端茶倒水,侍候师傅一辈子。”
“我的师门擅长奇门遁甲中的数理奇门……”
罗盘老抽空还细心的解释了一下:“奇门遁甲自古就有两种,一为法术奇门,通俗的讲就是【武之术】,八奇技中的风后奇门也更倾向于这一种。第二种即是数理奇门,它倾向于凭借所学习的奇门遁甲知识,具体分析及预测出事物的发展变化,是【文之术】,比较出名的就是麻衣神相所留下的隐藏门派麻衣奇门,还有我的师门也属于这一种,看相,算命,测运势祸福……咳咳。”
罗盘老吐了两口血,擦了擦嘴,继续说道:“大概就这么回事,你差不多明白就行了,我也不细说。”
李源知道这两者间的区别,简而言之,就是擅长法术奇门的异人比较能打,而数理奇门的人比较神棍呗。
罗盘老瞟了李源一眼,似乎已将他的所思所想看得通透:“我青古观的道人只是不擅长打架,不代表不会杀人。”
李源:“……”
相术果然可怕,可以去当心理学家了。
“可是后来有一天,我师傅下山就再也没有回来,那天的天空万里无云,师傅还有四个师兄的笑容永远只能留在我的脑海中。”
“我对那天的所有记忆是炎热,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,被烈焰灼心焚骨般剧痛。”
“他们大概都死了,那一年是一九四三年,我二十三岁。”
罗盘老轻声继续道:“我下山了,我是师门中资质最为平庸的弟子,我想报仇,可我却没能杀掉任何一个鬼子,因为我陷入一场机缘当中,而我从中悟出了无业遁甲。”
李源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三十六贼,甲申之乱!”
罗盘老没有表态,只是沉默不语,但是明显是承认了这一点:“从那之后,我在数理奇门中的修为一日千里,趋吉避凶,窥探命运,从此对我而言就只是小事一桩。”
“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?因为战争结束后,师门九十六号人,死剩二十一人,又经历一番【破旧】的磨难后,师门彻底落败,我发现自己有能力可以带着青古观焕发新生!”
【一九五零年,建国初期,我已至而立之年,通过对无业遁甲的修行和领悟,此时在数理奇门的修为已臻化境,便着手为自己,为师门测算未来运势……可是,我得到的结果却是一片血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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